夏天腸胃疫症

今天是5月5日立夏,然而,我絲毫不感到夏天來了的感覺。換來的,反而是陣陣涼意,早兩天,更是「秋高氣爽」。5月初,竟有秋涼之意,真真不得了。窗外,漫山遍野都是黃黃綠綠,原來,是山上的台灣相思盛開了金黃色的花,極目眺看,這片金黃的花海的確壯觀。不過,這卻似乎隱含著一種預警,因為,在我印象之中,在過去的春天,未見過這樣地開花。大概台灣相思也感受到今年的氣候異常了,所以大量地開花。

 

春天,是由寒入熱的季節,理論上,到了春末,溫度應該回升一個頗熱的水平,然後迎接盛夏。但今年的春天卻暖不起來,5月3日,早上氣溫仍只有21度,濕度62%,清涼乾爽的,不看月曆,還以為秋天到了。春天暖不起,會有甚麼問題?《黃帝內經‧素問‧陰陽應象大論》有云:「春傷於風,夏生飧泄」。照字面來讀,就是說春天受了風,夏天就會發生飧泄之病。但如果前文後理推敲的話,就會發現這樣解釋的邏輯有錯。「春傷於風」,是說春天應該當令的風氣受了傷,即是風氣不當令了。何謂風氣?風,是動的,風氣,是說動的景象。冬天完了,進入春天,能量釋放,溫度濕度俱升,草木萌動,蟄蟲始振,百獸都開始甦醒,就是動!古人字庫少,無以形容這種景象,就以「風」來命名。「春傷於風」,是說這種動的變化不足夠,正是今年春天的寫照。

 

不是嗎?2月4日立春,標誌著春天的開始,但整個2月,地球北半球卻很寒冷,香港冷,美國更遭遇百年一見的嚴寒天氣。到了3月,仍然溫暖欠奉,氣溫回升2天,就又跌4天。然後,到了3月30日,一場黑雨加冰雹,代表自然界的能量升不起,大量回歸地面,將又一城變了「又一池」。接著就進入4月 (農曆三月)──春天的最後一個月,是風氣平反敗局的最後機會。可惜的是,4月仍然暖不起。因此說,今年是「春傷於風」。那麼,「夏生飧泄」就是接下來的事情了。

 

因為春天不合格,所以,接下來的夏天就會受影響。夏天,是能量盡情釋放的日子。但這些能量,卻在春天之時,由地底升發上地面的,到了夏天,地面的能量就會膨脹,浮散到天空。春天風氣夠,升發得多,夏天就能將這些能量釋放到極點。但「春傷於風」之後,供夏天釋放的能量就不足,一升,就沒有了,於是,地面之際是能量不足的。

 

天人相應,人的運作,基本上是模仿天地的。春天之時,我們的氣血也由下身升發到胃腹,胃腹作為整個人的中間,就像自然界的地面,下身是地底,上身是天空。夏天到了,熱力澎湃,令胃腹的氣血膨脹釋放到上身。不過,春天暖不起,則從下身升上胃腹的氣血就會少了,夏天一來,胃腹不足的氣血進一步升上上身,胃腹就會氣血空虛,形成中寒的病機,而造成飧泄。所謂飧泄,是指「完榖不化」。飧,讀「孫」,意思是「餐」。還記得小學時有讀過一首家傳戶曉的詩「鋤禾日當午,汗滴禾下土。誰知盤中飧,粒粒皆辛苦」,當時老師就教過我飧就是餐。飧泄,就是餐泄,即是食物泄瀉了出來,不是完榖不化的泄瀉是甚麼?

 

春天風氣不足,從下身升發到胃腹的氣血不夠,但仍能勉強支持,再到夏天,胃腹的氣血進一步上升,胃腹就被掏空了。沒有氣血,胃腹寒得很,自然不能消化水榖,食物連著水份向下走,就是飧泄病。

 

可以肯定,今年的春天是不合格的,若以《內經》的思維推論的話,則接下來的夏天,很可能出現嚴重泄瀉的疫症。這種反常天氣,人人感受,因此,若要出現疫症的話,也很可能很廣泛,傳播性很強。到時,世衞可能又會公布出現甚麼新型病毒或細菌,造成霍亂疫症,然後引起恐慌,再由藥廠出來充當救世主的角色,研發疫苗,大賺一筆之後,天氣又改變了,疫症自動消失,藥廠就歸功於己,變成了「抗疫英雄」。

 

這些,都不要管他了。最重要的,是我擔心今夏會有嚴重腸胃病,大家要做好預防中寒的準備。怎樣做?吃薑吧!以其黃色入脾土,辛辣以溫運中焦之氣而取效。

 

寫這篇文章,當真心情複雜。有這個不祥的預測,不告訴大家又不妥,告訴了,卻又不一定準,一旦引起大家搶著買薑,卻甚麼事都沒發生,更成笑話一則。不過,還是照說吧!寫文章就是這樣,有靈感便寫,言之有物就是。但當然,我還是希望預測不準確,「醜o既唔靈好o既靈」!